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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修行春桥淳熙十六年 南宋 · 范成大
 出处:全宋文卷四九八四、《姑苏志》卷一九、《吴都文粹续集》卷三五、洪武《苏州府志》卷四八、《石湖志略》附《文略》、《范成大佚著辑存》第一六三页 创作地点:江苏省苏州市
太湖日应咸池,为东南水会,石湖其派也。
吴台越垒,对立两涘,危峰高浪,襟带平楚,吾州胜地莫加焉。
石梁卧波,空水映发,所谓行春桥者,又据其会。
胥门以西,横山以东,往来憧憧,如行图画间。
凡游吴中而不至石湖,不登行春,则与未游无异。
岁久桥坏,人且病涉,向之万景,亦偃蹇若无所弹压,过者为之叹息。
豪有力之家,顾环视莫恤,漫以委之官。
前令陈益、刘棠、皆有意而弗果作。
淳熙丁未冬诸王孙赵侯至县,甫六旬,问民所疾苦,则曰:「政孰先于徒杠舆梁者」!
乃下令治桥,补覆石之缺,易藉木之腐,增为扶栏,中四周而旁两翼之。
十二月鸠工,讫于明年之四月
保伍不知,公徒不预,邑人来观,欢然落成而已。
今天下仕者,视剧县如鼎沸,屏气怵惕,犹惧不蔇,侯于此时,从容兴废,盖亦甚难。
四乡之人,不能出力倾助者,至是始有愧心。
则相与商略,他日将作亭其上,以憩倦游者,尚庶几见之。
今姑识治桥之岁月,亭成,将嗣书云。
侯名彦真,字德全,旧名彦能隆兴元年进士,擢第后改今名。
桥成之明年日南至资政殿学士通议大夫提举临安府洞霄宫范成大记。
郑景望吕正献公四事1181年8月1日 南宋 · 朱熹
 出处:全宋文卷五六二六、《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》卷八一、《宋元学案补遗》卷三二 创作地点:福建省南平市武夷山市
申国吕正献公四事,见其家传,而故建宁太守郑侯书之斋壁以自警者也。
侯书此时已属疾,间不两月而终。
启手足时,清明安定执礼不懈如常日,是足以验其平生学力果能践斯言者,非一时偶书屋壁而已也。
吕公之行高矣,其可师者不止此,郑侯亦无不学,顾岂舍其大而规规于其细如此哉?
诚以理无巨细精粗之间,大者既立,则虽毫发之间,亦不欲其少有遗恨,以病夫道体之全也。
侯之莫府赵君彦能将模刻寘府学,以视学者,而属熹书其本末,熹不得辞也。
侯名伯熊字景望永嘉人
其为此邦,号令条教必本于孝弟忠信,学者传之
淳熙辛丑秋八月乙巳朔旦,州民宣教郎、新提举江南西路常平茶盐公事朱熹谨书。
绍熙甲寅免和籴记绍熙五年十二月十五日 南宋 · 徐傅
 出处:全宋文卷五四一九、雍正《江西通志》卷一二四、嘉庆《萍乡县志》卷一八、道光《宜春县志》卷三一
祖宗酌前代和籴利便,间命诸道籴所部,以备边储,以待平颁,凡以为民也。
命有司相视地宜,量度民力,而后下令于郡,郡奉命而行,斯民欢忻应令,无黾勉不获已之态。
天子之惠施均达,而有司于体国谊亦无负。
呜呼!
祖宗以仁爱垂法,此其意万年不可易之规欤!
袁山隘地瘠,民不得尽其力,相习而惰,任年丰穰,赋输之外,家无盖藏,岁一不登,则仰食旁郡。
其溪源流浅,东历分宜,出渝川,滩碛鳞比,商运不通。
就籴者负载以驰,仅纾旦夕之急。
设旁郡亦饥乏,则袁无炊烟。
其西北二邑,曰萍乡,曰万载,皆水道阻绝,转载崎岖,劳费特甚。
是以袁独不可籴。
仁祖皇祐中,以万载秋苗不能输郡,俾附输于筠,袁之苗庾俾附清江,政为袁不便水道,省转载费耳。
祖宗规度民间利病,周密无遗,圣圣遵体,不敢违越。
绍兴甲戌常平之储,己卯籴万斛之旨,皆寝不行。
隆兴初元,军须调度,供亿百费,有旨江西籴百万输丹阳
一时有司失于讨论,而袁当其数。
守臣曾伋惧失祖宗初意,具不可籴状,条举先后,成牍闻上,丐先罢黜,朝廷嘉而免之。
淳熙癸卯总司被旨以桩管籴五十万,常平使者复欲均籴五万备赈贷。
二司文檄交至,守臣曹训曰:「袁之和籴盖屡免矣,民之受赐旧矣,使之一旦开病民之端,训之罪也」。
所请恳切,二司卒从之。
郡为大碑,铭天子之仁,记使者之惠,相望后先,为袁人庆。
袁人虽不能刲牲酾酒,歌舞徜徉,家自娱乐,而十数年来,妇子相保,亡愁恨叹息声,皆免籴之赐也。
绍熙癸丑,傅被命假守,大惧民力不裕。
明年漕使显谟赵公巩以帅委籴之文下之袁,袁父老诵隆兴以来曾、曹二公所请故事鸣于廷。
傅应之曰:「漕使靖重少许可,事不当意,操持不移。
独民所不便及所愿欲弗得遂者罢行,恐后驿闻立变,视古使者无愧。
傅为民祈请,职耳,岂当自后于曾、曹二公耶」?
及列其不便以告,果为之改命,无难色。
未几,漕使更视帅事,会朝廷议赈饥,委诸道分籴,江西当二十万,檄南昌县叶国乔以三万督办吾郡。
袁素不赡,又适潦暵相仍,农收不及常岁十四,人方忧饥,闻帅有檄,聚语失色。
贰郡赵彦真宰邑赵师虑来谂傅,曰:「今者帅以天子之命籴,奈何」?
傅曰:「请必可免」。
亟使摹碑联事状,驰诣府祷曰:「隆兴淳熙相继免籴,有石刻在。
袁人德贤使者之惠,铭之肺肝,岂惟石焉。
日者拜帅之赐尚新,袁人继此不无望于帅也,而忍弃之乎」?
已而南昌县察民力地势不便,覆以状闻,使者未复命,而改籴之檄下矣。
袁人举手加额,曰:「帅之爱民,非吾属所知也。
以吾郡数百万生灵,决生死于祈请从违之閒,犹将夺之乳哺,而慈母弗忍也。
昔贤使者有乳哺之恩,而今贤帅臣汔保护之赐,帅之惠侈于昔矣,岂可无纪,以光前躅?
请伐石大书,以昭不朽」。
傅曰:「民受赐而傅逭责,不足道。
民颂帅之德,而傅获托焉,有称于无穷,傅之荣也」。
于是著前后免籴之由,以明汔此惠之难与所遭之不偶然而刻之。
季冬望日谨记。
按:乾隆《袁州府志》卷三二,乾隆二十五年刻本。
体权劄子 南宋 · 袁说友
 出处:全宋文卷六二○五、《东塘集》卷一○
某仰惟主上规恢远图,宏济极治,日与二三大臣究治平之原,定安彊之策,中书以建大政,枢庭以集武功,君明臣良,外无敌而内顺治,诚足以阐丕天之大业,垂万世之宏谟也。
某疏远一介,不识大体,幸逢极治之朝,傥有以仰赞宏谟,不敢默默。
窃惟职无大小,皆欲正其体;
事无剧易,皆欲重其权。
体之未正,则尊卑之分或狎;
权之弗重,则号召之威或紊。
夫使天下或狎于分,或紊于威,其欲办天下事也难矣。
故某冒陈二说,以裨朝廷之末议,一曰正朝廷之体,二曰重枢庭之权。
何谓正朝廷之体?
昔者陈平既相,文帝问钱谷治狱,不之对,岂以朝廷固自有体,而非可以细事汩之乎?
中书之务,固无所不统,要宜澄源汰末,使无有以慁朝廷为贵。
且臣下辞免者,昔惟侍从、台谏得以具奏,谓其尝入侍天子,可以位亲而情控也。
自数年来,庶官之加一职亦曰辞免,小吏之增一秩亦曰辞免,以至锡召因任亦曰辞免。
夫庶官辞免,昔岂有此哉?
郡守到任一年,上章丐休,或言有疾,或托有故,此亦从臣旧例也。
今庶官为州使者,率用是说,辄一年而曰愿以祠去,此尤非情也。
凡此数者,一牍每至于朝,动即将上,诏下不允。
彼以悖理之牍,不切之奏,上烦朝廷敷奏之劳,仰慁圣主凝旒之听,法既无有,礼则为渎,古人所谓清中书之务,政虑此等耳。
今之民讼,外有州县监司,内有六部台省,各有次第,不可蓦越。
而顽民健讼,视官府如儿戏
自县而之监司,自州而之台部,此犹其小者耳。
今州县未毕,越去监司、台部,径诉都省,以至拦马叫号,无所不有。
夫以岩廊之重,乃使顽民敢于越诉,轻于干犯,岂不益慁中书之务哉?
某欲望敷奏,明降睿旨,今后庶官应有除授,悉不许其辞免,及在任未替之前,不得托疾与故以丐祠禄
其有果欲祠请者,方许以实申控朝廷,即可其说。
凡此者,事若微小而体实重大。
自馀徒慁中书,若此等类者,悉从简省。
至民讼未经台部结绝而诉于都省者,并不受理。
遍牒诸道,俾州县分明晓谕,庶几大政稍专,尊卑可辨,实有补于治道也。
何谓重枢庭之权?
夫枢筦之任,创于五季而重于本朝。
艺祖皇帝首崇其权,与中书对持文武二柄,号为二府
边防机密,兵符军籍,将帅废置,内外诸军之事,无非枢庭所当职也。
晏殊真宗皇帝曰:「枢密中书同任天子大事,岂非事关军国,其权讵容下夺耶」?
某闻之道路,颇谓枢庭大政乃有密分其权者,枢庭则受成以出命耳。
得权失权,害若未见,独以居主上枢机之地,为主上枢机之臣,事体俱大,皆以朝廷而重。
今乃咨谋不专,权纲不正,平居无事,或可苟度岁月,一旦烽燧有警,盗贼窃发,将帅骄惰,士卒懈弛,枢庭平昔之权不足以轩轾,则缓急谁何之际,将恐见之如发蒙耳,岂不大可忧哉!
盖权出于正,则朝廷体重,虽有缓急而愈可持;
权出于不正,则私心必胜,一有缓急而无不紊乱矣。
夫不能虑事于无事之日,而狎于目前之未败。
此有国者所深戒也。
某欲望敷奏,曲轸宸虑,究安危之理于利害几微之先,重枢庭之权于缓急未形之日。
凡今诸将之废置,材武之优劣,兵符之调发,士卒之选募,金谷、器械、城郭、险便一切关于军政者,悉归其权于枢庭
主上总其权,枢臣行其权,尽塞权门之私,毋轻本兵之地,以尊朝廷,以一戎政,以杜微渐,以正权纲,端本澄源,所系实大。
不然,某恐太阿倒持,日甚一日,缓急之际,其忧不特在于外而已。
此某所以不避鈇钺之诛而冒言之,某无任昧死。